【瑞嘉】Romance 第十一章：Keenness
跑剧情，感情线停滞中……
根据大纲字数有调整，如果下一章写不下了我可能会回头给这章多加点内容。
活下去。
翌日，清晨的空气犹带着雨水的湿润，天空仍蒙着一层灰。众人醒来后又在屋子里搜罗出些零碎的食物，屯在桌上充作早饭。凯莉不知从哪个角落找来了周边的详细地图，待众人收拾好食物残骸后便将最大的那张铺在桌面上，示意他们过来看。
“我们现在在这里，再往北边去就能出市了，中间路上会经过供水站。”她用棒棒糖剩下的塑料棍点了点地图，“昨天我在厨房烧汤的时候看过，水龙头里流出来的都是废水，现在整座城市的供水都出了问题。”
紫堂扶了扶眼镜，补充道：“我们随身带的水也快用完了。像之前那样能找到大量水的机会很少，这里是繁华地区附近，有水的地方基本上都被人洗劫一空了。”
“嗯。”凯莉点了点头，“所以我的建议是，咱们路过供水站的时候进去看一看，应该还会有能凑合着用的水。”听到她的话，所有人脸上都显现出程度不同的犹豫来，毕竟谁也不想在即将脱离城市的节骨眼上节外生枝，尽管他们能否脱离苦海还是个未知数。凯莉看出他们的顾虑，却无所谓地眨了眨眼：“你们不愿意的话，我就一个人去咯，还请各位走路出市吧。”
于是这件事最终还是以民主独裁的形式拍板定了下来，谁叫老骨头是凯莉的爱车呢。在散会后，嘉德罗斯若无其事地勾住了格瑞的衣角，像情人低语那样凑到他耳边问：“你不觉得蹊跷？我能看出来你们这几个人当中谁最有话语权，但她这次的决定格外强硬，会不会背后……”格瑞被他呼在耳边的热气弄得耳根一阵发痒，僵着脖子在原地听，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同样靠过去以气声回答，出于某种报复心理故意以唇擦过嘉德罗斯的耳廓，“或许她也有什么秘密，但我并没有立场去打探……至少她不会害我们，不是吗？”嘉德罗斯怔愣地看着他，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。
“好吧，既然这是你的选择。但是格瑞，你要记住，”过了好一会，他才终于点了点头，伸出一根手指触在格瑞胸口心脏的部位，说话的语气带着点矜持的高傲，“你的这条命，可不止是你自己的，别轻易丢了。”语毕，他便转头离开——要不是格瑞看出了他略显急促的步伐和有些发红的耳尖的话，他或许还不知道这是落荒而逃。
但是，感觉也不坏嘛。格瑞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，那里似乎还隐约残留着嘉德罗斯指尖的温度。虽然他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，甚至说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，但至少此时此刻，他胸口的悸动不会说谎，是那样真实而又清晰地传递着他的心情。
供水站确实离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不远，等各怀心思的众人随着凯莉上路之后，不过半小时左右就瞧见了那栋灰蒙蒙的建筑，像只巨兽匍匐在高楼四起的城市地面。然而凯莉手里打着方向盘却不往水站的大门那边去，而是将车子驶进了它边上的一处居民区，在两栋楼之间停下。
“哎，凯莉！”金凑过去拉了拉她的袖子，“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？”紫堂在他旁边戒备地看了看周围，将下车前拿到的手枪牢牢地攥在手里，似乎下一秒就会从某个黑黝黝的角落里窜出一只怪物似的。
“这种时候不能走寻常路。”凯莉说着就往前走，一边招手示意身后不明所以的众人跟上，“供水站这类相对封闭的工厂环境，里面的人在被困的第一时间肯定是想往外跑的，所以从门进去的话保不准就会看见一大群僵尸。你要是想送人头请随意，本小姐可不愿意。”
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居民楼之间的缝隙尽头，原来在这堵灰扑扑的高大水泥墙对面就是他们方才寻到的供水站。凯莉看了看周围，指示金去搬了一个垃圾桶过来：“翻过去的时候还需要有个人在下面托着，你们谁殿后？”满头大汗的金和紫堂面面相觑，他们俩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，于是又一齐将视线投向了格瑞和嘉德罗斯。
“我来吧，我比你高。”剩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，格瑞率先说道。
嘉德罗斯却十分坚持：“不，我来。一个人爬墙这种事我更有经验，而且你托不动我。”格瑞有些将信将疑，尝试着将双手绕到他身后试了几回，随后暗自羞愧地默认了他的提议。众人便开始在可怜的垃圾桶协助下翻墙，凯莉仗着体重和身体柔韧的优势率先在对面着陆。
“过来吧，我接着你们……尽量。”墙的那头传来她含着点笑意的声音。
随着“噗通”和“哎呦”两声，金和紫堂也艰难地翻去了对面。格瑞是最后一个过去的，在登上墙头时，他不放心地看了底下托着他的人一眼：对方回了他一个露出两颗虎牙的微笑，柔软的金发贴在脸颊边，看上去有点儿故意卖乖的意味。
于是他抚平了不安的心跳，跟着翻到对面去，却迟迟不见嘉德罗斯也过来：“嘉德罗斯？”紫堂和金都看向了他，凯莉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边的情况，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周围，瞧见地面上暗色的血痕，瞳孔一缩。
嘉德罗斯骑在墙头往下望，正对上格瑞带着些紧张情绪的视线。灰蒙蒙的天色下那双金色的眼睛看上去格外冰冷，格瑞心里有些打鼓，张开手臂说：“下来吧，我接着你。”嘉德罗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听到这话便笑了，毫不犹豫地从高处一跃而下。
风呼啸着从耳边擦过。格瑞上一秒才接触到他的身体，下一秒便整个人俱是一沉，在冲劲之下往后退了几步，险些栽倒。他怀里人的身躯是温热的，眼含揶揄地抬着头看他，眼睫毛一眨一眨，眼睛像是会发光。
他感觉自己接住了一颗太阳。
直到凯莉在一旁欲盖弥彰地咳了几声，格瑞才想起来把手松开好让嘉德罗斯也看看情况。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金环顾四周，突然发出惊讶的声音：“咦？那不是……！”他小跑过去一段距离，在地面上血痕的尽头捡起了一个东西，又跑了回来。
格瑞浑身的血液在看到那样东西时仿佛都凝固了，他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它。于情于理，它不该出现在这里，城市北面的供水站，也不该孤零零地躺在不知是怪物还是人类留下的血泊里。那些暗色在白色的机体表面凝结成一块一块的，糊住了上面贴着的一朵蓝色小花贴纸。格瑞认得这朵小花，那是小时候他和金一起画的，作为生日礼物。
——这是秋的终端机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先前一直对他们的探索没什么兴趣的凯莉突然凑了过来，指着金手里的那个终端机问，“你在这附近捡到的？”金抿了抿嘴唇，神情有些茫然掺杂着难以置信：“嗯，这是……我姐姐的东西。”
“你姐姐的终端机！？”凯莉惊呼一声，看反应似乎比金这个弟弟本人还要惊讶些，“怎么会……这……”但看到金脸上逐渐低落的表情，她将原本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。紫堂从边上伸出手来拍了拍金的肩膀，而格瑞则陷入了沉默的思考。
从还小的时候开始，他就知道了努力赚钱维持他们三个人生活的秋，拥有一份性质特殊的工作。这份工作见不得光，与政府以及其他暗流涌动的势力有关，拥有几乎靠近国家核心的力量和权力，却又不同于警察这类受到约束的责任人。这也就是他对秋的担心并没有毫不知情的金那么厉害的缘故，毕竟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都活下来了，秋的生存几率理应比他们更大些才是。
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想错了：万一秋根据她所在的组织上级指令，为了调查僵尸病毒相关的资料而一直逗留在这座城市里的话，她所遇到的危险恐怕会是正常人的好几倍。若非特殊情况，她应该绝不会把这种留下了私人痕迹的重要终端落在什么地方，或许她现在可能已经……
格瑞拒绝再想下去，他走到了金那边，对他说：“别想太多了，先解锁看一下里面有没有秋姐留下的什么信息吧。可能她是为了给什么人传递消息才把终端留在这里呢？”这不失为一个合理的猜测，尤其在现下通讯工具无法正常使用的情况下。
“嗯……”金看上去仍然没有早些时候精神，但手里摆弄终端机的动作倒是很快，一眨眼就输入了一长串的解锁密码。随后他瞪大了眼睛，嘴里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：“咦？密码不对？”
格瑞知道秋的终端机有两套密码，一套是私人性质的，一套是工作性质的，分别导向两个不同的终端界面。他这时也感觉到有些奇怪了，从金手里接过终端机，自己又测试了一遍他所知道的那个密码——果然，系统提示密码还是错误的，也就是说秋关闭了终端的私人功能，然后才把它丢在这里的吗？
如果真是那样的话……格瑞感觉脊背发冷。她不太可能是想传递什么讯息，难道说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吗？可是就如金所说的那样，秋最后一次传来消息的定位是在城南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北这里，难道说在这有什么需要她调查的东西吗，又或者她已经掌握了某些线索，是打算往北边去和什么人汇合？
轰隆隆。
一道惊雷从空中划过，雨又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，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一开始众人还有些犹豫是否要翻墙回到车里，却不料凯莉拉着他们，直接轻车熟路地窜进了供水站内部。一路上金仍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，格瑞宽慰了几句也没有太大作用，最后还是紫堂和凯莉一人一边地给他忽悠，才终于让他打起些精神来。
终于进到避雨的地方，格瑞理了理被雨水淋湿的头发，又转头看向嘉德罗斯，随后发现他那件衣衫几乎被雨水淋湿了一半，呈半透明状紧紧地贴在身上。他心里生出了一点异样的冲动，有一瞬间觉得那人的身形看上去太过单薄了些，于是他走了过去，悄声问：“冷吗？”
嘉德罗斯看了他一眼，把脸埋下去摇了摇头。这时旁边的凯莉插了一句进来：“如果衣服湿得太厉害还是脱掉吧，我想这附近应该有什么器械是发热运作的，等会在上面烤干了就行。”格瑞赞同地点头，把自己身上的防水外套拖了下来，然后询问似地看向嘉德罗斯。
“不用了，我没问题。”嘉德罗斯摆了摆手，说什么也不愿意把衣服脱下来，“反正等会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待着就行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愿意脱掉衣服，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原因吗？”这时紫堂却突然发问了。格瑞皱了皱眉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总觉得紫堂好像话里带刺。嘉德罗斯挑了挑眉，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种微弱的敌意，大大方方地反问他：“我应该有什么不方便的原因吗？”
“……你的伤。”紫堂一开始被他的态度唬住，有些畏缩地眨了眨眼，但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镇定，“前两天去救金的时候，还记得你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伤了好几道口子对吧，当时的出血量并不少，我想应该有几处是比较深的。现在……我想这一点格瑞应该比我更清楚，毕竟是医学生。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，两天下来的恢复程度应该差不多开始结痂脱落了吧？”
格瑞被好几道视线一齐注视着，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。他犹豫着看了看表情冷淡、似乎毫不在意的嘉德罗斯，谨慎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么，嘉德罗斯，能让我们看看你的伤口吗？”紫堂放缓了一些语气，似乎不愿意让自己听上去太过咄咄逼人。格瑞觉得这个请求有些突兀，但并不是不能答应的，可只见嘉德罗斯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环抱起来的手臂，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，一次性全都说出来如何？”半晌，他才终于露出一个嚣张的挑衅笑容，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那样对着紫堂幻呲了呲牙，“别畏首畏尾的，我知道你在害怕着什么东西，但我可没兴趣。”
紫堂深吸一口气，扶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，缓缓道：“好吧，那我就直说了。嘉德罗斯，我认为你不对劲。从一开始，我们就不清楚你跟上来的目的，但是鉴于大家都是幸存者，所以临时凑在一起也很正常。可是你有些异常……第一次，那天你被玻璃划上之后格瑞替你包扎，我回头想给你创可贴的时候恰好看到，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——
“我看到你手上的伤口在以完全不正常的速度愈合，就像，就像僵尸一样……但是我想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再提起来也很奇怪，所以没有当场要求检查你的伤口。
“第二次，昨天我们闯过大桥之后，你说自己是因为晕车不适才会有那些激烈的表现，但我看到了……你的眼睛，我是说虹膜部分，在那时变成了红色的。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，但根据金提到那些僵尸的奇怪之处，它们的眼睛也会变红，然后动作就变得迟缓。
“所以，嘉德罗斯，你是不是和那些怪物有什么关系？”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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